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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尋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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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鋪著一堆垃圾,應予頂著一股酸味,拿著樹枝挑來挑去,這是第三堆了。

彭朗捏著鼻子,怪聲怪調地說:“我這可是丟面給你搞回來的,咱以後能別對兄弟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?”

易濯睨他:“你少讓我幫忙了?”

“得,成還人情了,都是兄弟,計較個什麽勁。”
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彭朗在兄弟這兒沒討著好,向應予爆起了料:“美女,我哥們對你上心著呢,從來沒見過他追在哪個女的屁股後頭,都是人家追他。你是沒瞧見那晚上緊張的喲,我都嚇一跳。還有那個男模的視頻,大晚上找我給他黑人家的…”

易濯推了他一把,“邊去兒,貧什麽貧。”

彭朗晃悠出去兩步冷切:“不知道是誰那副顛顛的模樣,還不讓說。”

應予停手看了看他倆繼續翻,嘴角悄悄翹了起來。翻完這邊的,她去了另一頭,挑開一個黑色塑料袋,裏面散出一堆廁紙,看著真夠惡心的。彭朗麻溜地站遠了,看都不看,他潔癖著呢。

塑料掉挑到一邊,應予的外套露了出來,她走進要戳起來,易濯接過樹枝說:“我來。”

接手兩分鐘,應予又騰了地兒。

彭朗捂著口鼻湊到應予邊上嘖嘖:“你跟他客氣什麽,讓他都翻完行了,你翻一分鐘他都不落忍。”

長的挺文質彬彬的人,性格完全不符合長相,應予瞧他一眼,沒說話。北向的湖面上起了風,吹的長發淩亂,應予往耳後抿了抿。

“是你!”彭朗倏地吆喝一聲,動靜飄出去好遠。

這一驚一乍,應予側眸看他,挺無語。易濯檢查著外套口袋,沒擡頭。

“你就是那個小女孩?!”彭朗特驚奇,“他還真找著你了,我以為他放棄了。”

“你知道我?”

“那必須知道。”彭朗有識破秘密的暢然感,“他有你小時候的入學照,右耳垂上有個紅痣,我還和他打賭那是耳洞呢。”他細細地看了端詳了應予一圈說:“怪不得他上桿子追你,你對他啊,那是拯救了…”一坨臟歪歪的廁紙乍然現在眼前,他跳出去老遠。

易濯扔掉樹枝,瞥了個眼神過去。“有味兒,慎張口。”

彭朗緊捂著口鼻,疑惑地瞅了瞅他,挪出去兩步遠。

“你有我的照片?”

“這些事適合關起門來說。”易濯故意俯身說了句悄悄話,遞過擦幹凈的錄音筆道:“你什麽時候開始帶這東西的?”

“鄒峻的事兒以後。”應予接過說:“從業幾年,我也是第一次碰見那種事,加強點防備比較好。”手機開不開機,她又按起錄音筆,問道:“他現在去幹什麽了?”

她這陣兒忙的沒顧上鄒峻,要適時地踩一踩才行。

易濯回道:“好像去搬磚了。”

搬磚是個好工作,來錢快。應予不太滿意:“便宜他了。”

“他搬一輩子也不一定還上兩起官司的錢,結果還算可以。”

“那種貨肯定能找到養他的人,回頭我幫他清清後顧之憂。”

小冷風颼颼過,帶著話音飄到彭朗耳裏,他了個哆嗦,湊上前問:“她的脾氣你能消受嗎?”

易濯不答反問:“你的那個工藝師呢?”

“……那必須是消受的了。”彭朗受到深深的傷害,再次退到一邊。

消受不了也要消受,誰讓你喜歡人家呢。

手機按語音筆都沒反應,應予有點不耐:“浸水了,打不開。”

“不難解決。”易濯拿過轉遞給彭朗,“交給你了。”

彭朗還沒說話,應予質疑:“交給他?”

“雖然我不想承認,但他做這行確實有前途。”

彭朗唯一的特長被說的無比牽強,他怒:“嘿!你…”

幸虧易濯的手機響起來,中斷了鬧劇。他瞄了眼手機屏幕,接了起來:“老伍?”

“我有個急事。你不是在小予的公司嗎,知不知道她人在哪兒?我找不著她。”

易濯聽著語氣是很急,直接說:“她在我旁邊,等會兒。”

應予正受著彭朗狂轟亂炸似的爆料,被易濯攬到一邊。

“伍淏有急事找你。”

“伍叔?”應予納悶,伍淏能有什麽急事找她,更納悶的是他通過易濯來找,他們的關系是有多不一般。其他的事過後再確認,她拿過手機說:“伍叔,您找我?”

“你去哪兒啊,到處找不著你。”伍淏說話挺急。

“我…”應予忽地止音,轉而說:“您有事兒找我?”

伍淏趕緊說出正事:“你爸被帶走調查了,你快回來看看。”

應予一楞,問道:“他怎麽了?”

“有人舉報他挪用公司資產,有稅務問題。”

“應允不是中午訂婚嗎?”

“老應不知道應允訂婚,被騙去了訂婚宴,就在宴會上被帶走了。”伍淏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,只道:“你來我家一趟,我跟你細說。”

通話結束,應予仍保持著握手機的動作,沒回過味兒來。

“出什麽事了?”

應予回神說:“我爸接受調查了,我們去趟伍叔家吧。”

易濯斂眸一想,東西交給自個兒兄弟道:“這個你盡快弄好,回頭犒勞你。”

而後只剩彭朗對著一堆垃圾瞪眼。

下班時間路上擁堵,車停在人行道一側,上班族匆匆走過,有幾個男人在大談特談,其中一個說:“流年不順,倒了大黴了,中午剛了買了錦予幾萬股,這下好,明天要賠進去了。”

“不一定,沒具體消息說他們董事長怎麽著呢,你別急。”

“等出來具體消息就晚了。”那男人很懊惱:“早不出事兒晚不出事兒,非等我買上閉市的時候出事兒,欠他們的。”

又一個人說:“小道消息,以前就有說錦予有稅務問題,這回可能真栽上了,明天一早你趕緊撤出來吧。”

“我也聽說他們老總人不怎麽地道…”

幾個人越走越遠,談話聽不清了。

應予移回眼來,冷聲說出心裏的猜測:“憑白地出問題,他脫不了幹系。”

易濯沒有搭話,綠燈轉換兩秒後,他才將車開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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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家小女兒辦訂婚,應晏邦竟然不知道,奇聞一件。他鬧了女兒的訂婚宴不說,又被當場帶走調查,又是奇聞一件,火透了經濟版和娛樂版。

應晏邦被舉報的罪名是大股東挪用上市公司資產以及職務侵占罪,並購星夜是最大的引子。舉報人稱應晏邦私自挪用錦予資產購買星夜股份,欺瞞投資者,並長期利用職務之便侵占公司資產投資房地產等,列舉的證據分別來自錦予的前股東和內部人員,另附並購期間財務造假的數據,應晏邦想翻盤,難上加難。

應予查看著新聞問:“並購不是以董事會的名義進行的嗎?”

“這個…”伍昊有些遲疑,“你爸提方案的時候dave不同意,我也不太讚成,結果他很快敲定方案,我們是不同意也得同意。你知道你爸和dave向來不融洽,因為這個事兒dave去了海外事業部,投票也棄權了,另外那個也不怎麽樂意。現在不好界定是以董事會還是個人名義出資。職務侵占不必我說了,你清楚。”

職務侵占在公司裏多多少少都會有點,有大有小。應晏邦能將公司發展到現在的榮景,不可能沒有黑點,他為人又強勢,拓展的過程中或排擠或吞掉不少競爭對手,樹敵也多,很可能是黑點積攢到一起爆發了。

應予對應晏邦的評價是個人生活一團黑,生意場上也不怎麽白,出現這種事實屬意料之中,只是出現的時機不太對。

“您說應允和薄少承訂婚,我爸不知道?”

“可不呢。”伍淏提起來就一臉輕視,“我和老應去了趟郊區,回來聽說應允要訂婚,急忙趕去看,有頭有臉的人都邀請了,唯獨他這個老丈人不在,氣的你爸當場扇了應允一耳光,對薄少承發了一頓火,沒多會兒被帶走了。”

應予略略沈吟,再問:“徐向珊也不知道?”

“她在現場,應該故意瞞著老應,和他倆串通一氣,不清楚她在盤算什麽。”伍淏有點氣,他對徐向珊的印象一向不好,早年共同處事的時候就感覺這人不地道,等她上位成功更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,根本不是一路人。

訂婚這麽大的事兒只有徐向珊在場,應予不禁要換個猜測。一直在背後給薄少承和應允扯線的人不是應晏邦,是徐向珊?

伍淏看著蹙起的眉眼道:“小予,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給你聽。”

“您說。”

伍昊猶豫片刻才說:“老應好像是為了你才馬不停蹄並購星夜,但他招薄少承進來的目的,我不太明白。”他對應晏邦一前一後的動作不能準確判斷,就沒說給應予聽。

應晏邦在薄少承和應允的關系確定之後便準備購入星夜股份,這個伍昊是知情的,為此兩人談論過,應晏邦問他對星夜的看法,他表示看好,應晏邦截然相反。極少在生意上摻雜私人感情的應晏邦對星夜破了例,伍昊聽的出他對薄少承很不滿,後來星夜出了問題,伍淏並不奇怪。

當著伍淏的面,應予不好發作。為了她?怎麽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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